【LYN48】烈火深川（一）
WARNING：OOC
出场角色：刘宇宁、刘下来、白愁飞、皓都
SUMMARY：没有人说得清，这到底是罪孽还是因果
第一单元 千山鸟飞绝 （01）
刘宇宁发誓，如此奇怪的画面这辈子难得一见，无论谁错过了都得以头抢地抱憾终生。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这还得从今天早上说起……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刘宇宁就愣住了，原因无他，这并不是他熟悉的场景，想再退回房间的时候发现房门已经消失了，于是只能和面前几张他无比熟悉的脸面面相觑。
白愁飞、刘下来、皓都……
这样的画面属实是有点子怪异了，刘宇宁张了张口，还没出声询问，太阳穴忽然一阵刺痛。他摁着太阳穴后退了半步，半眯着眼睛花了点时间来消化脑子里突然多出来的内容。
刘宇宁被卷入了一个大型游戏系统，在这个游戏里最中心的内容就是活下去，而白愁飞等人，说是队友也好，说是系统给他提供的金手指也罢，总之现在是与他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颇有点儿生死相随的味道。
刘宇宁收了表情，面色沉下来。许多人都说过，刘宇宁此人，笑和不笑完全是两个感觉，沉下脸来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反派的感觉——什么是反派的感觉？就是感觉下一秒就会被他给刀了。
“所以现在什么情况？”
话音刚落，四周黑漆漆的墙壁忽然亮起来，像是某种电子屏幕，上面开始漂浮一些绿色的缺胳膊少腿的汉字，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闪过。
“看来人到齐了，准备开始了。”白愁飞抱臂站在刘下来旁边，冷声开口。
那些缺胳膊少腿的汉字渐渐开始旋转起来，在墙壁的正中间凑成了一行字：
千山鸟飞绝。
下一秒，眼前一花，再睁眼就来到了一片雪原上。天上还在飘雪，刘宇宁一行人都穿的不是什么很厚的衣服，这么突然一来，几个人或多或少都打了个寒战。
“这干横么啊？”刘下来搓了搓手臂，看起来对这个系统颇有怨言，“一点信息不给就这么给我们丢进来了。”
“千山鸟飞绝……”皓都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句诗，“万径人踪灭。”
“如果从这句诗入手，感觉这一个副本的主题是末日。”白愁飞微眯着眼睛向着远处望去，“那个方向，似乎有个建筑物。”
从白愁飞的口中听到“副本”这种词汇，刘宇宁着实还是有点适应不来，他顺着白愁飞的视线方向望过去，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但白愁飞的能力他还是很信任的，所以刘宇宁也只是在心里悄悄感叹了一下习武之人的视力，面上面不改色地应了声好。于是四个人一同向着那个方向前进。
那个小黑点渐渐露出点儿房子的轮廓，刘下来眯着眼瞧了半天，忽然冒出来一句：“这怎么看着有点像11号公寓啊？”
白愁飞和皓都听不出他话里暗藏的意味，因为他们不知道11号公寓和刘下来之间的关系，只能半猜出来大概是刘下来居住的地方。
刘宇宁却是心知肚明，可这系统不像是那种用玩家熟悉的建筑物来给人放松放松的善良东西，刘宇宁心头有点不好的预感，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异变陡生。
周围的雪里忽然冒出来一些长相特别古怪的生物，倒三角的小绿脸，眼睛大概只有绿豆大小，呲牙咧嘴地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四肢细细长长竹竿似的，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向他们袭来。
刘宇宁吓了一跳，整个人突然被人拉进了怀里紧紧搂着，他都不消回头看就知道是被吓着的刘下来。白愁飞和皓都已经提剑的提剑拔三面刃的拔三面刃，刘宇宁和刘下来自觉他俩不要给他们添麻烦就顶好了，默默地向战场外撤退。
没退出去两步，后边也开始有稀奇古怪的生物从雪里钻出来。这玩意儿长得像鱼，但类似于鱼鳞的东西看着就硬邦邦的，粗糙得像是癞蛤蟆的皮，底下两条小短腿，跑得倒是挺快。
这些小东西长得实在是不咋地，但是真的是实打实地拦住了刘宇宁和刘下来的退路。白愁飞和皓都一直都分着点心思关注着他俩这边，眼见他们这边有危险，可一时半会儿又没办法脱身，心里头都有点儿上火。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刘宇宁忽然动作一顿，刘下来看见他眼睛里闪过一道蓝光，下一秒刘宇宁伸手在虚空中一捞，摸出一把手枪来，手起枪落，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大半。
刘下来很高兴刘宇宁在这种要命的副本里能有自保的能力，同时又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
刘宇宁自己还没太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连开数枪解决了这些长得歪瓜裂枣的怪物。好不容易清理掉了这些东西，刘宇宁只是一挥手，那把手枪就又消失在了空中。
“刚才那是什么？”白愁飞和皓都收了武器走过来。刚才刘宇宁那一出实在是来得及时，可刘宇宁若是一开始就会这么一招不可能到这种时候才紧急使用。虽是相逢不多时，但他们莫名地对彼此抱有极大的信任。
“我也不知道……”刘宇宁看着自己的手，明明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刚才忽然有种感觉，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在告诉我，我可以拿出想要的东西，我就想着给我把手枪就好了，然后就……”
注意到刘下来的视线，刘宇宁多聪明一人，立刻就明白了他此刻的心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我的能力是系统给的，你们估计也都有，只是先后问题而已。”
刘下来点点头，刘宇宁这么一说他心里好受一些了，这种和朋友一同经历生死但却只能靠别人保护的感觉着实不好受。刘下来捉住刘宇宁的手好奇地翻来覆去地看：“除了枪，你还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嗯，按道理应该是除了有生命力的东西以外都可以吧？”刘宇宁也觉得有点神奇，毕竟这种非科学能够解释的东西总是让人格外在意，尤其是当它不构成危险的时候，甚至会觉得有点好玩。
刘宇宁尝试着在半空中一抓，手里便多了件长款的黑色羽绒服。
“好酷诶！”刘下来接过羽绒服，左摸摸右瞧瞧，“也太神奇了。”
经历了这一段小插曲，四个人套上羽绒服继续向那栋建筑物行进。这回倒是没有再冒出点什么稀奇古怪的生物来阻拦他们的路，很快便来到了门口。
刘下来有些发愣，这里实在是和11号公寓太像了些，如果不是身处雪原，身边又有刘宇宁、白愁飞、皓都一行人，他都有点要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居何处了。
他们正要推门进去的时候，从里面出来了一行人，差点把门板拍在刘宇宁鼻梁上。
“……郭包佑、柯五苦、白三碗、周可可、宋漂亮？”刘下来吃了一惊，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却被皓都拦住了。
皓都抱着剑跨了一步，恰好站在了刘下来和这五个人之间，位置很微妙，既止住了刘下来继续向前的脚步，又不完全挡住他们的视线。
“皓都？”刘下来有些疑惑，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白愁飞冲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下来，这些是你朋友吗？”郭包佑被人挡了倒也不恼，只是扬声和刘下来打了个招呼。
刘下来眼睛一眯。
“怎么了？”白愁飞见刘下来神色有变，微微偏过头来低声询问，“哪里不对吗？”
“语气有点怪，”刘下来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对面的五个人，“他平常也很少这样叫我。”
刘宇宁也觉得有点不对劲，连忙开口打圆场：“对呀，刘下来带我们回来玩，你们这是要出门？”
“嗯，出去转转，”周可可应声，“也不能一直闷在家里。”
“行，再见。”刘下来冲他们摆摆手算作是告别，“咱下次再聚。”
眼看着五个人走出了11号公寓，刘下来和刘宇宁对视一眼，一时间说不好还要不要进去。可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有人推开门出来，打头的那个惊讶地扬起声调打了个招呼：“下来，这些是你的朋友吗？”
——又是一个郭包佑。
刘下来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僵硬地开口应道：“昂，邀请来我家玩。”
“我们出去转转，”又是周可可回复道，“也不能一直闷在家里。”
眼看着这五个人再次离开了11号公寓，刘下来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冒了一后背的冷汗：“这是怎么回事？”
“进去看看吧，在这外头站着也没用。”白愁飞上前推开门，打算趁着下一波出来前先进去，“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于是白愁飞打前阵，刘下来、刘宇宁紧随其后，皓都殿后，四个人向着黑漆漆的公寓里去。
很奇怪，明明外头是白天，再怎么说这里面也不应该黑成这个样子，黑得有些压抑了。刘下来和刘宇宁两个人互相拽着对方的手臂，两条长胳膊几乎要拧在一起。
“那个，宁哥，”刘下来颤颤巍巍地向前迈出一小步，“你能搞出来一个手电筒不？”
“对哦，你瞧我这个脑子。”刘宇宁一拍脑袋，他还没有习惯自己可以凭空造物的这个能力，一时半会没想起来。
弄了四个手电筒，亮了却更觉得诡异。四周并非是那种无光造成的漆黑，手电筒的光透出大概三四米的距离便再照不出更远的地方，不是正常的光线逐渐减弱，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吸收了一样，消失得突然。
“刘下来，这里是你记忆中的样子吗？”
刘下来在可视范围里环顾了一圈，皱起了眉头：“装潢都一样，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而且这些东西……看起来旧了很多。”
刘宇宁半蹲下身子，他身后就是皓都，这让他稍稍放心了些，伸出手摸了一把地板：“奇怪，这里看起来有很多灰，但摸起来倒是挺干净的。”
视觉效果……刘宇宁站起来，可能是站得太急有点头晕，他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倒，刘下来伸手扶了一下他。
“这有点像是滤镜的效果，或者说是那种游戏里的材质包，故意做成这种陈旧的效果，就像那些恐怖游戏里那样。”
白愁飞和皓都没玩过游戏，没有发言权。刘下来从记忆里翻出自己仅有的几次恐怖游戏经验，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而且这个解释也对上了他们现在身处游戏系统里的状态，不无道理。
那如果单纯地按照游戏的思维来理解的话，这里有点类似于刷怪点的意味，所以才不断地有相同长相的人从这里出来。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方才碰见的，真的是人吗？
四个人顿时有些不寒而栗，互相看看，达成了继续向里探进的一致想法。有了手电筒，刘下来整个人满血复活，又因为他更熟悉11号公寓而和白愁飞交换了位置。
往里走了一段，刘下来忽然“咦”了一声。刘宇宁探头看了一眼，也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奇怪，这里本来应该是电梯的啊？”
原本是电梯的位置变成了楼梯间，安全通道四个字在昏暗的光线中亮着莹莹的绿光，刘宇宁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往后缩了两步，差点儿踩着皓都。
皓都握住刘宇宁的小臂，几乎是把人半抱在怀里的姿势：“没事吧？”
“没事。”刘宇宁犹豫了片刻，目光又扫了一眼昏暗的楼梯间，最终还是没有从皓都怀里挣出来，“我就是有点怕这种未知的空间。”
皓都垂眸，刘宇宁在这种状况下无意识地有点缩起来，明明是相同身量此刻却平白矮了一小截。他想了想，没有松开握着刘宇宁小臂的手。
前边白愁飞已经半个身子踏进了楼梯间，刘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躲回了白愁飞身后，捏着人家的衣角也跟着往里头探脑袋。
“看起来没什么危险，”白愁飞回头给他们分享信息，“应该就是普通的楼梯间。”
“我们要上去吗？”刘下来忽地有些迟疑了，“不会下不来了吧？”
“不好说。”皓都回应。
“有个问题啊，”刘宇宁弱弱地开口，他方才进来就一直在担心哪里突然冒出个人来，“我们进来之前这里一直在刷新推理团的其他五个人，为什么我们进来了反而没见着人呢？”
身后的黑暗里，手电筒照不到的地方忽然传来了一声推门似的吱呀声。随后便是一种奇怪的，近似于混杂着水声的拖动重物的声音，响一会儿停一下，一点一点向着他们四个人的方向靠近。
四个人神经紧绷地在原地听了片刻，对视一眼，只能不管不顾地先向楼上跑去。
楼梯间的能见度很低，即使打着手电也于事无补，像是有层雾笼罩着一切，只有楼层的指示牌泛着点绿光。
二楼，三楼，明明楼层指示牌上的数字一直在变化，四个人却都有一种自己一直没在往上走的感觉，尤其是，一直没有看到出楼梯间的门。
这种感觉很古怪，明明是一直在爬楼梯，明明腿脚也已经逐渐传来疲惫感，但心里就是感觉好像一点也没有上去。
而身后那声音一直如影随形地跟着，可以听得出来那东西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缩短，但声音却是越来越奇怪了。一开始还只是类似于在水中拖东西的声音，后来渐渐变化，咕啾咕啾的，又有点像是某种腕足生黏液的巨型生物爬行的声音。
“刘下来，你们这一共有几层？”白愁飞觉得不对的地方更多，如果说他方才在外头没有使轻功是因为他自己想和几个人一起走的话，在这里就完全是因为他没有办法。他从觉得没在往上走的时候就想快点上去看看情况了，但内力却好像被什么压制了，腿脚也格外沉重。
白愁飞发觉这点之后，留心观察了一下其他人，发现好像自己格外累一些。
“九楼。”刘下来稍稍回忆了一下，“但楼梯间我不确定能不能走到九楼，我们之前都是从七楼走的密道。”
已经到八楼了，刘下来突然一阵心慌，脚下一个踩空，身体后仰，险些摔下去。
后边的刘宇宁和皓都一左一右扶住了他：“你怎么了？”
“没事。”刘下来强压下心悸的感觉，仰头望见写着“9F”的指示牌，灯光从绿色变成了红色，在一片昏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出口！”
楼梯间的出口门虚掩着，白愁飞无暇多想，一个箭步上前就要去推门，门却自己动了，从门后伸出一只手，握住了白愁飞的手腕，猛力一拽——
“白愁飞！”刘宇宁惊呼一声，下意识加快了脚步要去扯回白愁飞。
可下一秒，门后伸出了更多的手，把他们四个人一起拽了进去。
等他们站稳，这才看清拽他们出来的，原来又是一批推理团。几个人拍了拍手掌，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下来啊，你们怎么在这里？”
刘下来却站在那里没有反应，刘宇宁担忧地望过去，正巧看见刘下来眸中一闪而过的蓝光。刘下来茫然地抬头，环视一圈，向白愁飞伸出了手：“飞哥，借下你的三面刃。”
白愁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从背后抽出白刃递给他。刘下来接过来，在左手食指上划了一小道，登时涌出了颗豆大的血珠，他抬手在左眼上抹过，留下一条血痕。
刘下来再睁眼的时候，左眼瞳孔变成了灿烂的金色，他的视线投向了惶惶失措的推理团一行人，抿着唇沉默了片刻：“……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顶着别人的脸，很好玩吗？”
“不是的！我们也不想这样的！”对面的五个人突然尖叫起来，空气中弥漫开黑色的浓雾，五个人的身形不断地拉长又缩短，不停地变形，直至与浓雾混为一体。
四个人屏住了呼吸，鬼知道这个黑雾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渐渐的，黑雾在他们面前凝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球，发出尖利的喊叫：“救救我——”
它的声音是由许许多多的声音混杂而成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同凄厉地呐喊着，叫人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什么玩意儿？”
还没弄清楚这大黑球是敌是友，后边的楼梯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四个人一回头就瞧见了一只巨型的红眼睛，贴在门上的玻璃上，瞳孔转了一圈，与他们来了个“甜蜜对视”。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那东西缓缓后移，又是奋力一撞，撞坏了楼梯间脆弱的门板，从破口里艰难而缓慢地挤了出来——
那是一只章鱼的腕足，暗紫色的表面上满是透明的黏液，上面本该是吸盘的位置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红色眼睛，此刻所有眼睛的瞳孔全都死死地盯着刘宇宁一行人。
楼梯间的深处传来阴粲粲的声音：“死……都去死……”
那团黑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忽然猛地撞向了那段腕足，两者相接的位置传来滋滋的腐蚀声，黑雾又发出了尖利的声音，听得出它十分痛苦：“走——快走——”
四个人拔腿就跑，走廊的尽头似乎亮着点白光，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他们只能借着黑雾为他们营造的这片刻时机，尽量地甩开那东西。
就在那东西即将碰触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加急了脚步，跃进了那片白光之中。
“存档点存档中……”
“存档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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